临近中秋,有些人家已包起粽子,盼着亲人团聚的时刻。孙芳(化名)家却显得格外寂寥,偌大的院子,两栋房子,一老一少,鲜有声响,只有几只土狗进进出出。
忽然,几名客人敲门而入,狗狗叫了起来。来访的是“事实无人抚养儿童陪伴计划”发起者、丽水市的贾维侠和3名志愿者。今年7月28日,本报以《侠妈妈,就像照进我黑暗世界的一束光》为题,报道了贾维侠11年来陪伴410名困境孤儿的事迹,引发关注。在浙江某监狱服刑的孙芳爸爸看到报道后,给素不相识的贾维侠写了一封信。
“我是一名服刑人员,在《浙江法制报》上看到你的报道,觉得你太伟大了,我也想请求你的帮助。”孙芳爸爸在信中说。原来,孙芳父母离异,妈妈改嫁,两年前爸爸入狱,留下10岁的她和69岁的爷爷相依为命。“我犯了错,苦点、累点都能承受,就怕害了女儿。入狱后,女儿很少给我写信,不知她生活怎么样了。没有爸妈的陪伴,她会不会变得自卑、孤僻……”孙芳爸爸请求贾维侠帮忙疏导疏导女儿。
核实情况后,贾维侠决定立即前往孙芳家,“孩子住校,一周回去一次,这周不去,又得再等一周。”
从丽水市莲都区出发,行驶近200公里,贾维侠和志愿者们到达孙芳家时已近中午。爷爷和孙芳闻声而出,志愿者们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鞋子等塞到孙芳手里。见孙芳有些拘谨,比她大几岁的学生志愿者周彤拉着她试穿了新衣服,“好看,大小刚刚好。”丽水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心理医生孙权则与孙芳聊起了兴趣爱好和学业。孙芳说,以后想成为外科医生或宠物医生,还向大家介绍了家里的新成员:三只新出生的小狗。狗狗们围着孙芳和志愿者打转,“汪汪汪”地欢叫着。
“爷爷身体不好,已经干不了农活。学费是叔叔出的,妈妈经常给我买东西。”慢慢地,孙芳聊起了家人,“中秋节村里兴包粽子,小奶(爷爷弟弟的妻子)总会送来她包的粽子……姑婆经常带我出去玩……”亲戚、邻里给予孙芳爷俩很多关照,她提到了许多人,唯独没有爸爸。
“想爸爸吗?”贾维侠问,孙芳低头不语。“爸爸很牵挂你的。”贾维侠递过信件,孙芳看着信,小声抽泣,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摊上这么个爹,她也是遭罪。”心疼孙女,爷爷边骂边抹起了眼泪。虽然亲朋好友常常关照,可一些人的议论也难免,“我们觉得抬不起头。”爷爷叹气。
一对老小,各自流泪。贾维侠将孙芳拥入怀里,细声安慰,“你不要受爸爸的事影响,也要给爸爸多一些鼓励,让他早日改过自新……”转头,她又安抚爷爷,“要把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爸爸出狱后,社会会接纳他吗?他会被欺负吗?”孙芳抬起头,认真问道。“不会,政府和社会都会帮助他!”贾维侠语气坚定地回答。孙芳抹去眼泪,露出了笑容,“以前爸爸就非常宠爱我,我觉得他是最好的爸爸。明年5月他就出狱了,我每天都盼着他回来。”
孙芳的表现,孙权看在眼里。他表示,孙芳内心对爸爸的事还是在意的,有很多担忧和顾虑,加上又处于青春期,比较敏感。今后,贾维侠团队会持续关注孙芳的成长。
分别时,孙芳躲在大门后目送车辆远去,身后几只狗摇着尾巴,屋里桌上放着贾维侠悄悄留下的1000元助学金,院里又安静了下来……